《光明网》：没有支付宝 就不会有今天的阿里巴巴

由中国服务贸易协会主办的“京交会投融资论坛”于5月30日在北京国家会议中心举行。主题为：重塑变革力量。bat365在线官网登录金融学教授陈龙博士发表了主题演讲。

以下为发言实录：

陈龙：各位亲爱的来宾，大家早上好！

今天我们的主题是《变革的力量》。我的理解是在这样一个变革的时代，可能我们尤其需要退后一步深吸一口气，去体验一下历史，我的理解是，对于历史的理解可能是照亮我们前行的一个明灯。所以在这样一个时代，我想退后一步跟大家讲一下贸易和金融的关系，我们看一下这个历史，也许可以帮我们理解我们生活在什么样的一个时代，它会发生什么样的一些事情。

我的历史会从荷兰开始讲起，我这里面有三个关键词，包括地理、贸易或者商业，再就是金融，我想知道它们之间的一个关系。如果我们看历史的话，在17世纪的时候，荷兰可能是全世界最强盛的一个国家。它是怎么开始的？它开始的起源我们知道16世纪哥伦布航海发现了新大陆，发现了全球贸易，就是这样一个大背景，由于这个大发现，首先给一些在地理上不重要的一些国家的历史大机遇，这些国家原来是在大西洋海岸的，非常不重要的国家，包括西班牙、荷兰、葡萄牙、英国这样一些国家。这样一些小国由于全球贸易的发现，他们开始有了一个崛起的机会，就是做贸易和服务。荷兰就是在这样一个背景之下，荷兰的缘起是因为它的造船业的发达，所以它造的船肚子比较大，装的东西比较多，用得人比较少，所以效率非常高。由于他们造船业的发达，他们能够去做物流，所以荷兰是从物流做贸易的服务开始起家的。

如果你有了能够做这个全球贸易的能力，很多货物就可以通过阿姆斯特丹进入欧洲，如果你有很多的全球贸易，那么这个时候你需要做什么东西呢？你需要金融的帮助。最重要的第一个金融是什么？是结算和支付，所以在1609年的时候，阿姆斯特丹银行就建立了，这是全世界第一个现代意义上的银行，在更糟的时候有意大利的银行，但是意大利的银行只是一个简单的信贷，他没有现代银行最重要的功能，就是信用和结算，所以阿姆斯特丹银行是全世界第一个有信用的银行，把全世界不同国家的货币和金属收进来，换一个票据就是钱，可以在全欧洲，甚至是全世界流通，可以用它去转帐和开支票，所以现代意义的银行就这样产生了。

这样一个金融的支付和结算，和贸易的结合，就让荷兰的贸易大大的扩张了。在这样一个背景之下它的贸易扩张了很多，我们想像一下有很多的贸易，再加上很多的资金，因为有了结算和支付，下一步很自然的就要做信贷。所以在1683年的时候，阿姆斯特丹银行做了70多年的支付，到1683年的时候它开始做信贷，所以它是从贸易开始做支付，做信贷，这就是贸易和金融的结合。它最后的结果是让荷兰在17世纪成为全世界最大的贸易和金融中心，它也是全球最大的一个殖民地国，这是荷兰的信息。

荷兰如果是这样兴起的话，它是如何衰落的呢？那是另外一个排他的贸易和金融平台的崛起，那就是英国。英国是因为我们知道工业革命带来了创新，它这样一个创新，也就给他带来了贸易。他如果带来了贸易，也需要金融的支持。所以这个时候，英国因为有了荷兰的铺垫，它全方位的学习荷兰，做交易所和金融。英格兰银行取代了阿姆斯特丹银行成为全世界的结算中心，同时英国的贸易圈和金融圈是排他的，他不让荷兰参与进来，还和荷兰打了三次的海仗。所以慢慢的荷兰输掉了，荷兰首先输掉了贸易，他打不过英国，后来失去了物流，最后失去了金融，慢慢的就衰落了，是这样一个背景。我为什么要讲这样一个背景呢？因为我想说的是，贸易、商业和金融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，改变的是在不同的时代扮演者。

我们现在可以讲一下阿里巴巴，阿里巴巴也是做贸易起家的，他做的不是荷兰这个线下的物流的贸易，他做的是线上的贸易。我们知道阿里巴巴是做淘宝商城的，淘宝和淘宝商城要做起来是一个天上的贸易，需要金融的支持，这是贸易和金融结合的本质。最重要的金融是什么？是支付和结算，所以他就必须自己去做支付宝。在刚开始想做的时候，其实那个时候他想寻求银行和银联的帮助，但是银行看不到金融和贸易结合的这样一个本质，他没有看到这样一个本质，就没有人愿意帮助他。这个时候阿里就被迫自己去做这样一个支付，他做了这样一个结果，是让淘宝很快超过了易趣，当然我们知道易趣是eBay支持的，当时占99%的份额，但是后来被淘宝超过了，就是因为淘宝有线上支付的支持，所以贸易和金融的结合是非常强大的。如果当年没有淘宝就不会有支付宝，如果没有支付宝，当然不会有今天的阿里巴巴，就是这样一个背景。

再讲一个历史，我们再讲一个省份，晋商。晋商是怎么起家的？晋商的起家是因为贩盐，也是因为地理上的关系。在明朝的时候他离边防比较近，所以当时的政府说，谁愿意把军需品运给边防那里，就可以有在全国贩盐的权利。当时山西省离边境比较近，他们就开始贩盐，有了贸易，就需要做金融和支付。所以在1823年的时候，平遥就开了一个日昇昌记的一个票号，做起来之后，山西票号最后做成了中国最大的金融指望。最后它1920年前后倒闭了，最重要的原因是战乱，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当时清政府开始做银行了，它开始做户部银行，做结算和支付，把山西票号抢过去了，当时加上战乱，它就慢慢的衰退了。所以我们可以看到贸易和金融的关系。

刚才前面的嘉宾在讲互联网金融，我们现在经常在社会上有一个讨论，就是谁可以去做互联网金融？其实我为什么要讲这个历史？就是我们可以退后一步，看一下过去几百年，我们会发现，荷兰是从造船开始的，它开始做贸易，有了贸易他就需要支付，就需要做信贷，最后它做成了世界的金融之都。同样的英国是从发明开始的，因为有了发明，它开始做贸易，有了贸易他就开始做支付和信贷，支持他的贸易，最后做成了世界金融之都。晋商之中贩盐也是从贸易开始的，做了山西票号金融，最后做到了金融之王。所以造船、贩盐都可以做金融之王的话，贸易当然可以做成金融之王。做贸易的公司是天上的贸易，当时这个商业对金融有一个自然的需求，现有的金融体系没有提供这样的服务。只要这两个条件满足了，谁都可以去做金融，或者说在这样一个时代，给了这些做天上贸易的互联网公司进入金融一张绝佳的门票。

我是一个金融学的教授，我在北美待了17年，在2010年回国。美国没有“互联网金融”这个词，很多人说你看美国的互联网金融做不好，所以中国也不见得做得好，是一个缺口，我们处于一个什么样的时代？我想说的是，其实美国的今天不是中国的明天。为什么这样讲呢？举一个例子就是支票。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例子，你发现美国的金融比中国发达，美国的互联网比中国发达，但是美国的互联网金融可能会落后于中国。支票就是一个例子，我在美国写了很多年的支票，非常麻烦，现在还在写很多的支票，中国一下子跳过了这一步，因为中国原来的金融很落后，有一个很先进的制度一下子跳过去了。美国的金融相对是比较先进的，会变得比较慢，这样反而会变革得比较慢。所以我想互联网金融会在中国这样的地方，或者在非洲，或者在东南亚反而有极大的前途。中国的互联网推进得很快，但是实际上你看一下美国的互联网公司，现在也在做金融。比如说谷歌，谷歌钱包在2011年就推出来了，在美国现在最大的P2P的公司LandingClub，它最大的股东是谷歌。这样一个支付的公司，谷歌也是他的股东。亚马逊也在做支付，苹果也在做支付。法国的零售银行协会做了一个调查，他发现全球有150多个银行他们认为接下来对于他们来说最大的对手是谁？不是一家金融机构，而是谷歌。所以这个跟中国的环境是一样的，只不过中国的金融不发达，他给了这些做非金融类的公司更多的做金融的机会，这就是我们今天的状态。它给了中国非金融的机构，乃至整个中国一个弯道超车的机会，这就是我们互联网金融的背景。

当年我觉得银行或者金融机构他们不懂得支付是非常重要的，他们当时把支付这样一个功能放出去了。回过头来看，他们现在可能肠子也悔青了。这些互联网公司踉踉跄跄的学会了做支付，他们有了支付和渠道，再加上一个利息的功能，又能让他们去做支付，还能够有支付利息，这两个加起来就是余额宝，这个就是对于银行的一个替代。因为对于我们存款的人来说，我又能够支付当钱用，同时还有利息，那太好了，基本上就是我想要的银行所有的内容，这就是今天余额宝的背景。余额宝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创新，但是它是一个爆炸性的冲击，今天的金融机构都感觉到这个痛了。为什么我要讲历史？因为你要知道金融和商业之间的关系，你还要知道金融最重要的一个功能是支付，你知道了这个背景，你就可以知道现在的金融受到了一些痛苦和将来的一些前途。

余额宝其实有一个非常远大的前途，很多人不懂余额宝。我没有时间去细讲，余额宝其实它的本质叫货币基金，从西方到东方，货币基金的本质其实是很安全的，因为法律规定它只能投在一个最好的机构发的短期债。由于这样一个背景，所以如果我们想一下，一般的银行可能需要三个点的存贷差，像货币基金，由于它的投资的对象是最好机构的短期债，很安全，不需要三个点，可能需要半个点就活下来了。如果是三个点的话，余额宝的盈利模式是这样的，它可以以比银行更高的利息揽存更多的贷进去，他不需要三个点，只需要半个点。比如说现在余额宝这样的货币基金，大概千分之六的存贷差就可以活下来。

我们看一下美国，美国版的余额宝在70年代就产生了，当时美国和今天的中国一样，就是金融自由化。美国70年代的时候利率双轨制，存款利率的上限是被限制住的，市场利率比官方利率要高。这样一个背景下，美国70年代推出了货币基金，就是让存款搬家，大家不去把钱放在银行里面了，放在余额宝这样的货币基金里面。在70年代的时候，这个蓝线开始是零，这个红线是美国活期存款的总量，到1977年的时候，这个货币基金的总量大概算上银行的存款总量是1%，很像中国的现在，中国现在大概是1万亿的货币基金，余额宝占了5千亿，大家觉得余额宝只能做到这样。我们可以看一下美国发生了什么，后面这个蓝线是一路高歌，为什么高歌呢？因为美林这个投行在1977年的时候有了这样一个创新，货币基金我不但给你利息，你还可以支付，可以写支票，这两个结合是它的一个爆炸性的增长。所以到2011年的时候，美国货币基金的总量已经达到了银行口揽钱总量的4倍，所以这样来看，货币基金涨到了几十万亿是可以完全预期的，如果政府不把它杀死，是完全可能的，实际上代表了金融体系的深化，更有效率，是一个金融的创新。

我们现在的时代又回到了O2O的时代。所以我们做贸易和做服务的人在讲O2O，如何做线上和线下的结合。它和金融的结合就是移动支付的结合，移动支付是一个关键的东西，我们刚才讲了余额宝，讲到了荷兰。在现在这个O2O的时代，金融又和商业结合起来，它的关键的环节就是移动支付。为什么呢？移动支付把现金流和信息流全部一下子扫的时候，就把线上的虚拟事件和线下的事件结合起来了，关键的是资金流核心的点，所谓O2O闭环的核心，就是这样一个时代。所以以资金流和信息流为核心，有了移动支付，就可以做一个O2O的商业王国，就像当年荷兰他们做的一样。就是这样一个背景，你可以看到互联网公司做移动支付也是引领。在这样一个背景之下，我们可以一点都不惊奇，我们知道支付宝，还有滴滴打车和快的的竞争。